這將是以2007-my essays作為分類的最後一篇文章。明天開始,文章歸類在2008裡面。
2007,這個數字將不會再出現。

以下的文字將只是虛無,我學習到很多,但他不見得是真實。我只是想在一些文字之中告訴自己所學所得,別問我文字的意義,也別問我它的來由。它可能是你,可能是我。可能是每個人、每個經過、每段人生。我曾經用笑、用淚、用心編織出每段故事,而那些故事的結尾,雖然不是我所能夠繼續編撰下去的,但我知道,會有人繼續去完成故事的發展,而我,只是坐在這裡,用文字將它記錄下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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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世界崩解了。在那以淨化之神為名之月,神重新淨化了我的靈魂、我的人生,它不再有所歸屬,它重新歸零(就某種層面來說。)

在七的開頭,像是碎成了一片一片的碎塊。在七的尾端,我拼拼湊湊回那不完整的原型,成了幾分之幾的我,那還是原本的那個樣子嗎?人們說,破鏡難圓,同樣脆弱的人應該也是同樣的道理。

22 years,7 months,25 days,用數字紀錄我走過的一種單位。如果硬要像某些人類這麼無聊硬要去分出這種衡量的話。在這些記錄年份的數字之間,有兩個編號對我意義甚大。

2001。2007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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記得第2001,就像是在地震造成斷層之前,我從一頭跳到另外一斷層(似乎也發生921沒有很久。)從此與另一世界、另一個我脫節,像是英國新移民到美洲新大陸,跨越一個大西洋。唯一不同的是我並不是帶著未來夢去尋找幻想中美麗的未來,我只是渾沌地想走過過去、走過茫然。

某種程度上,我與第2001斷層了,第2001讓我面對最明亮也最黑暗、最喜也最悲。人的離去,不管是生命上形式的離去,還是心靈上的離去。那時我以為是我太過冷靜、太過冷血,以致沒有太大的反應,多年以後,我才知道,因為事情的一連串發生,其實我只是忘了悲傷,因為害怕悲傷而選擇了不悲傷。然而最後我卻在多年後憶及才為此流了當下該流的淚。

我以為斷層已經驅使我走到另外一端,離彼方已經很遠很遠。只是我太過輕忽自己只是個人類,而不是岩漿而成之版塊如此的冷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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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選擇與自己脫節,我想要逃避所有可能付諸現實之可能,我放棄聆聽自己的聲音、放棄與自己的對話,我試著與我身邊的人妥協、順從他們想為我安排的人生。

現在,我是否還是如此?其實似乎仍然無法分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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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字,我相信文字的力量,雖然我並沒有自信去掌握駕馭這股力量,但我總相信用它刻下的情感之形式最為動人,也最可以貼近對方的心,甚過言語,我想這是在人會溝通之後何以再發明文字的最大原因(除了紀錄以外。)所以我總是寫信,寫給每個我曾經視為很重要的人物。

夢,是我第一個付諸情感流於文字的人,她的名字不是因為要配合文章故取的浪漫,而是她名字之中便有這個字。我已經忘了為什麼開始寫信給她。我在信間分享我的心情、我欣賞的人,我如何想念她,上次她說的哪個笑話讓我笑了很久。

如果可以,我會想再寫信給她,她之於我,不是能隨便歸諸於三種情感之ㄧ的類型(親情、友情、愛情。)你只是知道會有個人懂你,願意一字字把妳的文字默默看完的人,言談間可以感受到像是靈魂交疊了,產生一種腦啡,讓妳高興、進而心暖。她也用文字,反過來灌注我需要友誼的心靈。她對我,是這麼樣的一個人。

之後,我分了心用各式各樣的信紙寫信給W,給夢的字少了。但她從不抱怨,她陪我分享給W的文字背後的心情。給W的字只為換來一張張隨堂測驗紙,上面帶著W寫成的字。每張紙的開頭寫著我名字的最後一字,我喜歡他這麼稱呼我,也只有他這麼稱呼我。W後來不寫了,他決定為一個女孩養一隻狗,那個女孩笑起來很靦腆,頭會低低的那樣的淺笑。他給我最後一張文字,「以後還能寫東西給妳嗎?」我答應他說好,但最後他只教會了我「嘴砲」這兩個字的真正意涵,他沒有再寫任何一個字給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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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,海讓我原諒了W。海的明朗以及開懷讓我忘卻W的文字已經流向他方而走。我只是個陸居者,從來沒有嘗試跨越陸與海之間的那條界線。所有的陸居者告誡著我海居的不正確,陸居才是正常的,而我不能往海走去。我不聽勸,我走向海,我想要看另外一個世界。

海沒有文字,海從不需要文字。但海為我學了文字,就像海包容著萬物,是萬物的起源,又像是羊水包覆著胎兒一般,海如此的包容如胎兒的我。多年後,我才明瞭包覆在海水之中並不是刺骨的冰寒,而是一種雖沉浮卻也有他的穩定的感覺。我之所以往下沉是因為不安,然而我們卻可以漂浮其上,因為海承受了我的重量、我的包袱。縱使他沒有分說。

陸居人慌了,以生命為脅迫要求我離開海面,刀面的光亮閃的很刺眼,我必須回去。海,讓我走了。海的最後一滴淚,流在我的心,沉在最底層。我很少讓人看到海流下的那滴沉重的眼淚,因為連我都不想相信他曾經的存在過。但當我寂寞時,我會看到那滴淚,想起那是海為我短暫停留在沙灘上擱淺留下的痕跡。

第2001。你走了。結束,你一定要結束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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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03,來自另一片海、另一世界的C。他總讓我想起最初的那片海。他又讓我看到那海與陸的交界線,只是我怯懦了,我已習慣作為一個陸居者,我不想再挑戰。因為這股擔怕,我忘了最初我以文字繫成風鈴在C海畔的初衷,希望C能夠使風鈴產生動人清脆樂聲那樣的應和我。C使我追逐,他決定了自己的潮汐漲退,若即若離的對著岸邊的我。我很害怕,害怕我的文字再也不能起出風鈴的清脆悅耳聲,於是我天天繫上風鈴。

C最後決定了讓它響出這世界上最美的樂章,可是,我退卻了,我不願再聆聽,我躲在我該在的陸地上。就像個調皮的小孩,我打破了漂亮的花瓶,我把花瓶碎片丟到海裡,躲了起來,我不想被花瓶的主人責罵。我不繫風鈴了,我也把原來的風鈴都拆毀。我逃走了。我不知道C海最後在深夜裡是否經歷過許多暗潮以及哭嘯,但我慶幸,最後有個人魚願意為你拭淚。我相信,那會是一個很美的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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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07,墜落,我ㄧ直墜落。我以為在高速之後的降落會有張軟墊接應著我。但我錯了,我摔的粉身碎骨。

若要以「原物論」原理,以生物角度來解說人的任何舉動原因,在重大事故之後會因為害怕,所以大腦選擇短暫流失某些記憶,至使生理機能回覆正常運作而生存下去。所以,我的腦機制已經無法找出任何方體字來寫出完整的東西。也許,人本身便有最為基本的保護機制。剛墜落之時,我讓我的靈魂盤旋,旋繞在F之周圍,我只是不忍離去。那也許是靈魂出竅,我的本體最後並不想承認靈魂擅自脫離本體做出的衝動行為,靈魂遇到了F的謊言,M的離去,G的傷心。靈魂沒得做主,因為靈魂過於虛無,過於脆弱,他從來沒有離開過本體,他從來不認識自己,離開本體,我已無法為靈魂作掌控,但那還是我。

我寫字,我寫在一本貌似聖經的紅色書給F,然而F很少寫給我。字裏是我的風格,只是F不願承載我的不安,F不喜歡我的文字,他說我的文字像是在刻意的寫文章。我不知道為何如此說法,但這一向是我寫了幾年的字,幾年的字裡行間展露出的氛圍,可是沒有人這麼的跟我說過。我試著寫他喜歡的文字,但總是不小心透露出我的憂鬱以及害怕,F退卻了。他走了。帶著一顆有著別人的心走了。在F走的前幾天,我畫了一張圖試著記錄所有的曾經回憶。畫圖對我而言是比文字更具深意義的舉動,雖然不是很不得了的畫,但因為更費時和心力,我很少畫圖,我只畫給我想畫的人,近幾年也已生疏許多。那張圖可能是最後的努力,但我也很慶幸那是在還有夢的時候下筆的,所以,筆觸一定還是柔軟的細膩吧。我猜,我現在再也畫不出那樣的細膩。

失去。除了最原先的失去,隨之有更多的失去。我讓自己失去,也害別人失去。每天睜開眼都是黑的,醒著是黑的,睡著時也是黑的,我一直在黑暗中催眠自己身處在白天。黑暗中以後的事情我已經不想記得了。很多人,很多事情已經在我的地球上面消失了。那天,我跟一個很好的朋友P說,我覺得F不是我認識的人了。潛意識告訴我,他已經在一個意外中死去了,我寧願去相信這個事實。P帶著有意涵的微笑跟我說了一句話,那抹在捷運站前留下的笑容,至今印在我腦海中。

因為太多失去,我試著去學習擁有。並重新學習跟自己對話。P,你聽到了嗎?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如你所擔心的失去了一些能力,一些相信?

那些黑暗的日子,我讓自己的路途連上了最初的C海。回想到黑暗,我偶而總會想起C海帶我看到的街燈,是那麼的美。我沒想過那片讓我們結束的地方,可以是這麼的美。微風吹起時,我會想到那天下午在樹下給你的小玩具擺飾。一直記得你很喜歡這些東西。

我只能記得這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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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去了嗎?歲月會過去,那記憶呢?我相信,第2008我還會繼續尋找問題背後的答案。

將來,還會有寫字的衝動嗎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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